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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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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亲?

孟云卿更为诧异。

爹爹和娘亲都不是珙县人,是后迁入珙县的,平日走动的熟识大都是来珙县后相交的。

从外地来,姓沈,找娘亲,孟云卿一头雾水。

阿四也是机灵之人,趁着孟云卿下马车,凑上前道:“当是富贵人家,马车还停在一侧呢。”

孟云卿顺势看去,不远处果然停了两辆马车,马车宽敞,质地优良,至少是殷实人家。马车外,守着几个锦服的侍卫,论气度和衣着,非富即贵。

见到她看过来,应是府中的主人,都循礼曲身,算作礼节。

孟云卿微微颔首:“人在哪里?”

“只有一人,安排在厅中用茶。只说是来寻沈芜的,夫人的事我们不敢接话,就等着姑娘回来。”

沈芜是娘亲的名字,那就是娘亲早前的旧识。

“还说了什么吗?”

“没有,就一直在厅中用茶。”

孟云卿点头,入了府,径直走去便是大厅。

大厅的门敞着,远远就能望见一道侧影端坐厅中,身姿笔挺,衣着华贵,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,掩不住的绰约风流。

听到厅外的脚步声,不由起身转眸,面上的表情带着和善的笑意,嘴角微微勾起,像是掩藏了喜悦在心中。

待得看清来人,十一二岁的个头,又略微有些错愕。

孟云卿尽收眼底。

“先前有事不在府中,让公子久等了,公子是来寻沈芜的?”她也好似不觉般,直接开门见山。

锦袍公子不免打量了她几眼,莞尔道:“沈某从京中来,受家中长辈嘱托,来寻沈芜。”

京中,家中长辈,言辞之间恳切有礼,不似有假。孟云卿福了福身,轻声应道:“公子要寻的沈芜,是我娘亲。”

娘亲?

锦袍公子先是一惊,继而眼前一亮,“你是……云卿?……”再看她的眼中多了几分亲络和流光溢彩。

孟云卿微怔,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?

她眼色诧异便是默认,锦袍公子喜上眉梢,“云卿,我是你的表兄,沈修颐!”

表兄?

孟云卿不免疑惑,从小到大都未听父母提及过表亲之事,而眼前忽然冒出来的沈修颐,像燕子滤过春水般,在心中泛起丝丝涟漪,再难平静。

见她犹疑,沈修颐也不着急,只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玉佩:“云卿你看,沈家的子孙身上都会有这么块玉佩,沈芜姑姑也有。”

孟云卿接过,映入眼帘的,是上好的羊脂玉才能打磨出的光泽,正面雕刻着祥瑞的麒麟图,背面……她颤颤翻过,果然刻着一个浑厚的“沈”字。

孟云卿攥紧玉佩,又从袖袋中摸出娘亲随身携带的那枚,放在一处,根本是一个模子刻出,出自同一作坊之手。

孟云卿愣愣抬头。

沈修颐笑着看她,温文如玉。

过往,她一直以为母亲死后,她在世上再无亲人,而这枚羊脂玉佩上的温度,暖得让人窒息。

沈修颐是表兄,那她便是还有舅舅或姨母的。

不觉鼻尖微红,氤氲就浮上眼眸。

“傻丫头,哭什么。”他伸手上前,替她擦拭眼泪,袖间好闻的淡淡沉香味,仿佛顺着鼻息浸入心扉:“沈芜姑姑呢?”

孟云卿眉间微滞,唇边颤了颤,半晌开口:“娘亲在上月过世了。”

沈家

孟云卿终于明白,上一世的时候,为什么没有见过沈修颐。

二月里,娘亲重病,看过好些大夫,都说大限将至,娘亲便托人送了书信去沈家。

信中没有写她时日不多,只是说膝下有个女儿唤云卿,自出生后还未见过外祖母,想让家中来人接云卿回沈家一趟。

娘亲是怕死后,她无人照顾,才会给一直没有联络的娘家捎信。

至于母亲为何一直同沈家没有联络过,沈修颐含糊带过,她也并不清楚,只隐约觉得与爹爹有关。

沈家的人并不知道娘亲已经病重,但时隔多年,突然有了娘亲和她的消息,老祖宗欢喜得连病都好了多半,家中便派沈修颐来珙县寻她和娘亲。

沈家在京中。

京中到珙县少说有一个半月路程,上一世的时候,沈修颐也应来过珙县。

只是那时她已随刘氏迁到清平,刘氏又未透露给旁人,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沈修颐。

这一世,若是她没有摆脱刘氏,兴许永远都不知晓,还会有沈家的人会来珙县寻她。

……

入夜,孟云卿窝在被里辗转难眠。

她还记得她提及娘亲过世,沈修颐眼中失望和关切的神色。

对沈家,她一无所知。

前一世的种种艰辛,总让她对亲人有莫名的向往。犹是见到沈修颐递来的玉佩,那股带着温度的暖意,让她流连忘返。

前一世,若是有沈家在,她还会不会落到最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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