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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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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,我这次赴美要考取的专业是建筑。”

“建筑?”廖季生一惊一乍道:“你以后莫不是要搬砖盖房子做泥瓦匠去?”

“当然是泥瓦匠,不过建筑也是艺术。它是凝固的历史,是石头的史诗。中国古建筑独树一帜,可惜我们从来没有系统的研究过。”谢玄康不无遗憾道:“如今国内根本没有太多可考文献,仅有的资料竟是日本人拍的一些照片。我希望将来有一天,我能亲手书写一部中国人自己的建筑史。”

谢玄康看似木讷,骨子里有股文人犟脾气,如今这样说,那便是已下定决心,立下志愿,不达目的不回头了。

“嘿!艺术不艺术的我不懂,我就不知道这洋学堂真能学到什么本事?”

廖季生看向萧瑜,萧瑜嗤笑:“你别瞧我,我不过是陪太子读书,梵婀玲和管风琴学了一些,日后衣食无着还能在洋教堂混口饭吃,你问霍二少啊。”

霍老爷子远见卓识,家中子弟纷纷留洋海外,霍锦宁进的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,萧瑜功课差些没能考上,最后阴差阳错进了哥大附属女子学校念的艺术。

“霍二,我听闻你读的叫什么商业管理的,这番回来莫不是真要继承霍家家业?”

霍锦宁轻轻一笑:“何乐不为?”

霍家家大业大,霍老爷子霍熙怀是最早那批洋务大臣,瞅准势头在江浙两广置办了不少产业,早早辞官从商,举家迁居上海。家中涉及轮船、电报、铁路、钢铁、银行、纺织、教育诸多领域,这些年俨然是江浙一流实业大亨,沪上第一豪门。

霍熙怀膝下四子三女,霍锦宁是霍大爷霍成宣的独子,早年上头有一大哥,五岁夭折。霍锦宁虽排行二,却是正经的长房长子,自幼深得霍熙怀宠爱,这霍家家业早晚是他的。

可谢玄康却知他个性,只笑道:“季生你不必疑心,须知一个十三岁便给自己取表字为‘耀中’之人,怎会轻易放弃理想?”

“以前是读书人自命清高,如今开眼看世界,才懂得祖父实业救国的良苦用心。”霍锦宁摇头叹道:“中国缺枪,缺炮,缺铁路,缺轮船,无所不缺,可想有这一切,首先得有钱。”

达,则兼济天下。有钱有权,才能做大事。

“廖三哥别光数落我们,置身事外一样,”萧瑜拿筷子点了点桌面,笑道:“你心里难道没提着那一口气?不然我们今日好歹要叫你一声廖长官了。”

民国已建十余年,可人们期盼的民主共和终究没有到来。军阀割据,民不聊生,全国南北对立,连京师内部也是派系争斗不休。

去年直奉大战,北洋政府由曹大帅掌权,廖家是曹家姻亲,地位扶摇直上。廖季生原先在保定军校上学,家中早就铺就了锦绣前程,可恰逢学校暴动,师生武斗,火烧营房,双方伤亡惨重,不得已停办军校。后来各方奔走呼吁,这才得以在翌年复校。但廖季生是当年校园兵变的领头之人,被军校除了名。而他不仅毫无悔改之意,还转身就混进江湖,成日与地痞流氓为伍,廖父一气之下便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。

这人侠骨丹心,嫉恶如仇,若说廖季生心中没有那一口气在,萧瑜是如何也不信的。

可他偏偏嘴硬的很,被问到这份上,也不过笑呵呵来一句,“我无法无天惯了,做不来廖长官,如今不过是领着手下小弟混口饭吃,可比不得你们一个个的远大抱负。来吧,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,为了你们各自眼前的康庄大道,咱当浮一大白!”

萧瑜举杯,纠正道:“是我们的路。”

无论习文学武,亦或从商为官,无论参军求学,亦或革命流血,殊途同归,都是为了报国救民,让我华夏中国重振雄威。

四人举杯共饮,今朝所有少年意气,所有慨然豪情,都在这杯酒里。

前堂聊得热火朝天,后厨里也不甘示弱。

今儿个霍锦宁身边的听差霍吉霍祥是兄弟俩,从小被霍老爷子指派在少爷跟前伺候,哥哥霍吉甚至还跟着霍锦宁漂洋过海出了国,二人算得上是霍锦宁的得力心腹。

霍祥端来一盘子新鲜的羊肉卷坐到桌边,迫不及待的下到铜锅里。

他吸起鼻子陶醉的闻了闻肉香,对身边的霍吉挤眉弄眼道:“吉哥,好几年没吃着刷羊肉了吧?嘿,让你小子巴巴的跟着小姐少爷出去见世面,留我一个人在霍家书房里扫蜘蛛网,闷都闷死了。”

当初霍锦宁出国时带了霍吉没带霍祥,霍祥别提多耿耿于怀了。

“清汤锅底,食材简单,在国外时我们也常自己做来吃的。”霍吉面无表情,可是眼神里还是带着鄙视。

“那、那也没有咱这百年铜锅,内蒙羊羔肉正宗啊!”霍祥不甘示弱的嘟囔两声,他发觉这闷葫芦去西洋转了一圈有些了不得,自己有些对付不过了。

“吉哥,现在少爷小姐也学业有成了,咱也老大不小了,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?”

霍吉莫名其妙看了一眼:“当然是继续跟着少爷。”

“嗨!我当然也是继续跟着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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