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慑力比牢狱之灾大得多。
像柳二那种尸骨无存的死法,他们一次,胆寒一次。
“诸位必担心,问你们什么就如实答什么,捉妖的事交给我们。”
若说谢海在连『逼』带吓地唱红脸,那换成溯侑,俨然变了种截然同的意思。他原本就生了副顶好的相貌,加之话语温和,落在这群上了年纪的婆子伙夫眼中,是十二分可靠的形象。
说完,溯侑看向薛妤。
“你问。”薛妤朝他点了点下巴,一张脸冷若冰霜,垂着眼事时,显得尤为有距离。
“谁平素与柳二交好?”溯侑话音一落,眼前站着的几个就开始你推我,我推你,谁也肯先站出那一步。
他『色』渐渐冷下来,眼中原就虚幻的意如泡沫般消弥。
“哎哟!推什么!踩着我脚了。”就在薛妤冷然观望的耐心告罄的一刹,被挤到末尾的婆子发出一声洪亮的痛呼,整张脸上五官跟变了形似的扭曲起来。
她头一个走出来,垂眉顺眼一股脑往外道:“两位仙长,其实我们跟柳二也没什么交集,只是都一个府上当差,低头见抬头见,又都是差多年龄,这能说的话也就比别人多了一点。”
这婆子格直爽,着柳二人都死了,再避讳这避讳那的,说下个死的就是自己。
她着自己说得越多,眼前这两位能捉住妖的可能就越大,于是噼啪啦倒豆子一样开:“柳二平时就老实,喜欢偷『奸』耍滑,多大的年纪了还爱盯着过路的丫鬟婢子瞧,一双眼『色』、眯眯的,见着个女人就放光。平时闲着也干点正事,一发月钱就跟钱三出去『乱』、混,第二天当差还一身的酒气散去。”
“苏婆子,你!你莫要血喷人。”闻,最左边站着的那男子一下子绷住了,他涨红了脸,有些结巴地大声嚷嚷。
被称为苏婆子的仆『妇』翻了个白眼,朝着谢海道:“老爷,我可没说谎,柳二平素是什么做派,大都看着呢,我跟他是打着杆子都算上一个熟字。”
“这次他出事,还说是将『色』胆放在妖怪身上,才遭了殃的。”
说完,苏婆子将头往身边一扭,问另外两个仆『妇』:“我说的哪对?”
大一起当值这么久,就是平时再怎么看柳二顺眼,现在人没了,本着死者为大的意思,也说出这么犀利直白的话,因而脸上多少有些自在。biqikμnět
苏婆子像是知道他们在什么,又大小地嘀咕了句:“是我说话难听。”
“柳二死得那么惨,连尸骨都没留全,必那妖恨极了他,若是它觉得柳二跟我们关系好,顺着找过来,我找谁哭去。”
这话像是自自语剖析心迹,何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。
果然,很快有人咬咬牙站出来证明:“老爷,苏婆子说得没错。”
溯侑泼墨似的眼瞳转到脸全涨红了的男子身上,问:“钱三?”
钱三被那眼一看,只觉得一股说出来的冷意顺着背脊爬到后脑,脑子嗡的空白了一瞬,再回过时,桃花眼还是那双桃花眼,甚至往探究,还带着点莫名的天生温柔的意,仿佛眼前站着的年轻男子有着无穷尽的耐心。
“是。”钱三颤着牙,忍住为自己辩驳:“是。可我真,真的没做什么。”
“昨日,你和柳二在一起吗?”
“有,有。”这一回,钱三脸『色』灰败,自己先将昨日经过说了出来:“前天府上才发了月钱,昨夜下值,柳二约我去云迹酒楼喝茶——他常去那,面的店小二跟他是同乡,每次都会给我们多送碗茶水。”
“喝完茶,天『色』晚下来,我准备回,见他竟朝着城南去,还忍住问了一句。”说到这,钱三脸『色』更红,透出炭一样的颜『色』。
溯侑望着他,道:“一字一句,详细道来。”
钱三猛的闭了一下眼,索破罐子破摔,将昨夜形一五一十说出来。
昨夜月『色』极美,清冷的月辉铺在地面上,树影被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,像是沉在浅水中铺张的水草藻荇,又像某种狰狞的扭曲的鬼魅。
钱三见柳二居然没去霜月楼寻欢乐而是回城南府,颇有些诧异地揶揄:“你今日转了?还是霜月楼的红叶姑娘够勾你魂了?”
“谁说我是要回府。”柳二知起了什么,鬼鬼祟祟地凑过来,覆在钱三耳边道:“我们府往再过四座府邸,新搬来了一户人,这户人常闭着大门,面没男人,只有个『妇』人,生得貌美如花。”他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美貌,只连声道:“红叶姑娘在她跟前,都算什么。”
钱三悚然一惊,他看着柳二那双泛着昏黄的眼,一时之间竟知该说什么,好半晌才回过,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疯了吗?!